洄瀾墨客

島嶼印尼，多元色彩             

出差。啟程。下了陌生的國度，一切總是以興奮來鋪成一條行旅的路。出差、演講是累人的，也許換了心情，會讓工作多了一點調劑吧!—我這麼想著。

我在印尼，有些遙遠。然而，他們又這麼近地在台灣—常與我擦肩而過的新住民朋友。

好遠，好近; 好近、好遠。

你問我，對於印尼，你了解多少。我笑著說，不太理解; 大概就是我熟悉的那些人、那些模樣、那些故事吧!你說，我們都有著刻板的印象，去掩蓋了事實真相。我猶疑著，這個國家哪來如此的神秘?真切地說，我們誤解了。

我們指著地圖，在搜尋引擎中滑著滑著; 一個二億多人口的國家、一個全世界人口數排名第四的國家、一個交通及經濟和商業正在起飛的國家、一個又一個讓我們稱奇的疆域…; 我又怎麼去理解?我們都笑了，好像該收起偏頗的見的，來重新閱讀這塊海上的珍珠。

我們開始走著，穿過幾間與台灣截然不同的房子，是傳統的、是竹搭的、是別墅型的、是峇里島式的，錯綜複雜著，恰如一個多元世界所變幻出來的居住空間; 偶爾幾條仍在鋪設的道路、幾位仍在街頭遊走的貧落居民、或者一些在街坊巷弄內穿梭的摩拖車、或者是佇立在街頭的小販…，好像都讓我們有著不同的想像。而走入城中，也真實屹立著高樓、百貨，凌亂切割的天際線，把赤道的豔陽都擠得瘦骨嶙峋的。還有傾巢而出如蟻群的人群，摩肩擦踵著，聽得出語音，卻讀不出其義。

我就是分不清你們所謂的幾個地名: betece、tebe、paguwon、longda、 parsaadong、gibudaworld，反正，身為一位短暫過境的旅人，也不用刻憶牢記被命名出來的名字; 我只要認清某個地圖點上的在地特色，以及一條平安回家的路，便也心滿意足。

你極不放心，怕我愛上所謂的路邊小攤，而翻攪一夜的肚腸。我吃了，哪怕會身陷於極度不安裡。不過，我也一直在各式的攤位前觀望著，思考著，遲遲難以抉擇----像是一包米色的糖漿，裡面幾顆粉紅色珍珠載浮載沈著，一塊鮮綠色的果凍沈在袋底; 又或是一張咖啡色的紙，鋪著飯，包著蛋皮、豆腐、冬粉; 像是一小片缽狀的煎餅包覆著巧克力醬與切片香蕉; 或者咖哩湯飯裡鋪上雞肉片和粉絲再淋上檸檬汁; 或是丸子與燒賣和油豆腐所烹燙出來的熱食; 還有薑黃飯佐著醬料搭著幾片蝦餅…。

我都吃了。在難得的經驗中，就該勇敢地征服未知的它們。

此外，我還喜歡那穆斯林少女，斑爛的頭巾、服飾把生命襯拖地極為高貴。上天如此美好，給他們黝黑的皮膚，再搭著豔麗的色澤，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如驕陽般燦爛地溶化了我們的心覺。不只放眼望去的印尼美女，更多男人們，露出皓齒，嘴角揚起，把眼睛擠得近乎看不見，直把笑容溢出滿囊熱情來; 我不只一次在相機裡與他們擦肩而過，而是如此友善的一顰一笑，把旅程點綴出如印尼熱辣的炙陽般—熠熠閃著光而漾出璀燦。

路上遇到幾台破舊的車，當地人稱為bemo，車體匡哴、窗戶鐵欄卡滋作響，沒有門，一路在狹逼或畸歧間搖晃; 或者人力車，撐著帆布，坐在軟墊上，一路巔簸著，無論車潮何其川流，載客者總是得心應手; 還有更現代化的uber和go-jek…。兩旁此起彼落的人聲、車聲，頂著太陽苦幹著的勞動者、無力閃爍著的霓虹、望文卻無法生義的店招、喧囂刺耳的鎚敲聲; 淨白簡約的咖啡、連鎖體系的品牌、獨立風格的特色咖啡館…。

我就是這樣在心底銘記印尼的。

公餘創造出的旅程，其實才短短幾天，但因為不曾稍褪的親切感，所以感覺上時間被刻畫地更為深入。這條橫向綿延的島國，羅列在南海上，在許多的的電視畫面中曾被搬上去，又退了下來，許多變化已悄然發生，但也不乏視覺中的殘敗與美麗。隨著時光的輪轉，變動著、浮晃著，或許我會再造訪，看看它的臉龐，記錄著怎樣的今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