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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彩頭-白玉蘿蔔

入冬,朝陽金澄,暖意驅走晨間的涼感; 天際間,朦朦朧朧的,偶爾乍現曙光,這樣的氣息,總是舒服快活的。

    就是這樣的季節,天時地利人和,在美濃,有好幾塊田,紛紛透著清澈裡的光,比什麼都還要潔白,比什麼都還要耀眼。曾經聽聞,美濃不是只有紙傘、板條、菸草,還有冬季裡經常豐盈的白玉蘿蔔和橙蜜番茄。

    美濃農村文化做得極為紮實,約在十月初,便舉辦認養白玉蘿蔔的活動; 農人持有土地,我們參與的人都是股東會員,每人可認購一塊白玉田地,一旦認股,農夫便會幫我們栽種蘿蔔,等十一、二月成熟之後,便邀約我們股員前來「拔蘿蔔」; 近來鄉土意識抬頭,加上食安問題,許多人特別想親自下田體驗鄉野生活; 因此,年終歲末,滿滿的人潮,湧裡美濃--拔蘿蔔。

      我們都吃過蘿蔔,但卻鮮少有拔蘿蔔的經驗。我生平第一次體驗,就在今朝。我們準備大半袋,在田埂間低頭拔起; 蘿蔔因為成熟,其根與土壤並沒有緊密連接,所以容易拔起,拔起的瞬間,聽見「啵」一聲,好像瓶蓋自瓶身竄出的聲音; 速度稍快時,三秒鐘拔起一根不為過,起初我們很快地拔,卻發現這樣像是「作食」一樣,反而沒有樂趣後來,我從輕撥葉片、觀察葉脈、撫摸蘿蔔、細看旁邊的幾隻小蟲子,聞聞土地的香氣,竟覺得這樣的「拔蘿蔔」多有趣呀!

    慢慢地拔,慢慢聆聽土地的聲音; 一小時後,扛去秤種,也竟有約五十斤重,一個人扛不動,全家人紛紛代勞,我第一次體會踩著朝陽踏著田地,俯身彎腰拔蘿蔔是多麼辛苦卻又帶有興致的事呀!

      白玉蘿蔔的名稱很是好聽,其形狀比一般蘿蔔稍細稍長,把土壤抹去之後,潔白如玉,故有其名。扛回家之後,分送給鄰居,他們有的說要燉蘿蔔湯給我們喝,有的說要做蘿蔔糕; 我喜歡對面小大人說的,他說這是好彩頭,正逢明年要考大學; 我聽完極有道理,蘿蔔就是菜頭,其另一涵義為「好彩頭」; 我拿了其中一條蘿蔔,馬上用一張紅紙鑲於其上,寫上「好彩頭」,送給他,預祝考試能金榜題名。

    從嘴中溫暖下肚也好,在心中昇華為一種祝福也罷; 我們都愛蘿蔔的潔淨無瑕,青翠香甜,更是一種冬日裡的好兆頭。嚴冬有冷意,蘿蔔背後的象徵卻有著無比的暖意,比冬日豔情還溫潤,比冷天凍感還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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