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為學力普測和北縣活化課程的問題,而在教育界吵得沸沸揚揚; 這個問題沒有誰對誰錯,但是既然教育部和地方政府會提出這麼重大的政策,也必然事出有因。其實,我們大環境沒有去注意整個教育背後的結構問題,而只是單向地提家長要求的、診斷學生的能力、提高學生的競爭力等看似合理的解釋而立下政策; 那麼,上級有沒有自己的立場?
筆者感觸很深。今年帶五年級的特殊班級,除了顧課業外,還要拼專長; 一位家長焦急地跑來跟我說:「孩子已經五年級了,再來就要拼好的國中和班級,希望老師可以多補充一些資料…老師,別的特殊班級已經寫完數學幾本、國語幾本了…」; 她還不諱言地說:「孩子最近課業繁重,晚上拼到很晚,還會哭著說作業怎麼那麼多…」,母親回答我說:「小五不拼,怎麼行?」
我不禁想起前幾天,參與一場王秀園腦神經訓練師的一場講座,提及「大人喜歡的和孩子喜歡的」,的確,大人喜歡孩子唸好書,考好試,進好的學校,所以無形中給予過多的壓力,更可怕的是,父母和父母之間的比較與競爭,不但傷了家長之間的感情,也傷了親子之間的和諧,更傷了孩子快樂的童年; 而小孩子子真的那麼喜歡唸書、考試嗎?這種學生確實存在,但為數不多,清一色都是要唸、要考給家長看的。而這樣的教學現場,更讓我一向秉持的快樂學習、少考試多閱讀的理念,有了動搖。而回到活化課程,真的是孩子希望的嗎?
如果地方政府認為方案良好,應建議教育部修改課程綱要,讓全國統一; 而且地方政府是否有權自行調整國中小學的每週上時數,也是存疑的,不能只是滿足家長需求就違反教育理念; 也想想看,家長的需求何其多,有些甚至已逾越家長應有的界限,干涉校務與教學,如果只是一味迎合家長,也意謂著變相養出胃口越來越大的「怪獸家長」,按照這樣的情形發展下去,也可能以後還要訂定「晚自習加一節」、「早自修多一節」、「星期六多上半天」等奇奇怪怪的政策。
而普測更換湯不換藥,這幾年國家教育研究院曾施行過TASA(臺灣學生學習成就評量),對象是小四到小六,再延伸到國二、高二,但是很顯然的,國教院並沒有持續關注後半段的學生,學習落後的一樣是透過其他輔導方案來加強,也就是說,國教院並沒有將成果告知學校或老師,以加強落後的學生; 而且統計資料也束之高閣,看不見評量績效。
筆者認為,台灣考試頻率與密度已經是高居全球,學校內的期考、抽考、週考、模擬考、復習考對學生來說,差異不大,有心準備的,就算小考比重只佔10%,依舊會全力以赴,不在乎的,就算比重高達80%,他依舊毫不在意。台灣缺乏的,其實是校園內的考試環境,或許只要回復十多年前的交換監考、交換閱卷、考試期間上半天課、有溫書假…,就可以讓孩子感受到不一樣的「考試氛圍」,而認為這是「玩真的」考試一樣。
在國小,真的不需要給孩子過多的壓力,也不必逼著孩子少幾分就處罰幾下,這是上一輩的思維; 社會進步、時代進步,對待孩子的方式當然也要與時並進; 如果家長還相信填鴨與機械式反覆練習是學習的不二法門,我認為這是偏差與僵化的。尤其,考試已經這麼多了,如果能從各樣式的題目中,確實理解,對於課程網要與題目內涵的掌握度,也已經綽綽有餘了。
我更想表達的是,如果整個環境不改,四五六○年代出生的家長對孩子、孫子的教育觀念沒有改變,再好的教育政策與教育理想,都看不見曙光。
洪蘭教授說:「錯誤的政策比貪污更可怕」。每當想起那位孩子一邊哭泣,一邊面對堆積如山的評量、測驗卷時; 每當想著國小學童未來可能星期三下午還要留校上課時,不禁為他們感到不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