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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學校教育與社會觀點談「性」
性/性別/性暗示/性暴力…等議題,一直都是國人最敏感的話題,尤其這幾年來,因為性別意識高漲,導致原本就存在社會的「性/性別文化」,更被有心人士刻意粉飾成「常民文化」,弄巧成拙,致使原本可能毫不相干的語言,瞬間變成具有「暗示」的效果。
筆者目前在國小服務,對於學生的性笑話與性暗示時有所聞。對於較保守的老師,也許認為學生本來就不應該將性相關的言語掛在嘴邊; 而思想較開放、前衛的老師,則認為這不過是幽默的言語,無傷大雅,甚至可藉此機會教育。筆者想藉由個人的教學經驗,將接觸過的性笑話、性暗示分門別類,介紹一下。
一、聲音:男女同班最大的隱憂就是容易產生性的聯想; 女孩子通常在國小五年級時即開始發育,男生大概至國中階段,發育較早的約在小六。許多男孩子喜歡利用電腦課,上網瀏覽一些色情的網站,甚至節錄某一段對白、音效下載至手機,等到適當的時機,就播出來讓女同學聽,以使她們覺得害羞,藉以得到滿足; 像許多男生喜歡在女生面前表示在這方面的優越感,其實也暗示著在性別的世界中,女生通常不會還以「有色」的回應,而僅祇默默的接受,例如,有些男同學甚至會發出較猥褻的聲音(如”五福”的台語),或是在演戲的時候,也會偶爾發出一些怪聲; 但是國小階段的女孩子,並不知道女生已經受到侮辱、污名化,只知道”非常好笑”,然而,不斷的惡性循環之下,導致男同學會變本加厲,踰越分寸。
二、肢體:以肢體動作的方式暗示性的意涵,比純粹用聲音的方式更為下流,也更不雅。如一手比圓圈,另一手以食指插入其中,代表性交; 以兩手合成一愛心,代表某人與某人相愛; 雙手拿著圓形物,放在胸前,代表「波霸」,其他還有如男同學喜歡「互摸」、「阿魯巴」; 還有男生對女生的「刷卡」等,看似好笑,其實非禮。有一次要讓孩子玩比手劃腳的遊戲,有一個同學要比「咖啡牛奶」,竟然在比「奶」的時候,就指著班上某一發育較好的女同學的胸部,全班馬上笑成一團,完全不假思索就能猜出答案來。對於這種特定對象的譏諷,的確有侮辱他人的意味存在,嚴重的話,也可以追上法庭。
三、眼神:通常指讓對方感受到很不舒服的眼神,也就是一般人常說「他的眼神看起來色瞇瞇的」; 更嚴重的話,偷窺應該也能列入「不合法的眼神示威」,舉凡偷窺他人洗澡、上廁所、裙下風光…等。在國小常發生的就是某人偷看誰上廁所,然後互相比大小; 還有一些比較開放的男孩子,還會半開玩笑地說:「分你看,不用錢」; 有些甚至會對女孩子「拋媚眼」,讓她們感受到一股很不自然的感覺。
四、言語:有一些笑話,已經完全不用解釋,很自然而然就知道那是性暗示,例如「他的很小」,根本不需要特別解釋他的什麼很小,大家就能心知肚明的知道是指那話兒了; 也就是說,某些語言在我們的心中,已經有某一特定的指涉對象,不需加以解釋,更諷刺的是,這種影射的東西,一旦解釋之後,就變得「不美」、「不好笑」了。有些女孩子,發育較好,綽號難免和胸部有關,如「波霸」、「非洲大奶媽」、「肉圓」; 男生則是「鳥哥」、「精王」之類的。其實言語的侮辱比其他方式的性暗示來得更具殺傷力,也是最容易留下「證據」的; 但是言語的性暗示,卻一直是許多人最喜歡用的一種方式。有色笑話也是言語的一種,例如:甲說:「我老婆的胸部很奇怪,一大一小」,乙說:「沒啥好奇怪的,我老婆的一小,一更小」…之類。聽在女孩子的心裡,真的是哭笑不得呀!
國小高年級的孩子,由於正好處於青春期的前階段,對於性的認識,常似懂非懂,但卻異常的好奇; 因此,當他從某一人的身上,看到因為性暗示而產生出乎意料的反應時,更會激起他正增強的力量,利用其他性暗示/性笑話的方式,期待看到更特別或出糗的樣子。
大人的世界,也隱含更多性暗示的現象,茲就文化、社會、心理、美學的意義加以論述。
一、文化學: 文化學即是對於同一種語言,在不同的時空背景下,產生不同的結果所探討的,例如:國罵「幹」(性交)和英語世界裡的「fuck」,都屬於粗暴性語言,但他們所施加的對象卻大不相同。這是一種很指涉對象和文化的不同:有一個人被罵了「幹您娘」之後,竟然回他,為什麼要罵「我娘」,意即是我虧欠你,竟然找「我娘」來擔待,這樣對嗎? 另一個外國人被罵「fuck you」的時候,火大了起來,因為直接要罵的就是「我」。大人對於不滿時,常發出「幹」的聲音,並不是真的要「性交」,而是藉由這種方式,告知他人,他具有「男性的權威」,不容輕易受欺負。
二、社會學:社會上充斥著許多色情行業,幾乎都能和「性」產生關聯。台灣最有名的檳榔西施,可以說是外國人來到台灣的共同記憶; 像「買一百元,摸兩下」、「買二百元,送二粒」、「再大的鳥,都裝得下」、「你累了嗎?幫你放熱水」…等廣告的招攬手法,就充滿性的意味; 或是檳榔西施的穿著,也充滿性的聯想。就社會學的觀點,除了探討社會上的種種現象外,尚包括種族、階級、宗教等問題,如以軍中的階級來說,學長對學弟的性侵害,或是軍中最常發生的笑話:「撿肥皂事件」及「洗澡堂事件」。
三、心理學:就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每個人都對不易接觸的東西產生好奇,而對於人與人相處,最容易產生好奇的,莫過於性了; 因為基本上,男女生穿衣服,一定會遮住重點部位,也因此,男性和女性最容易讓人產生幻想的,就是衣服遮蔽的部分。當一個人無法從這些視覺上得到滿足時,就會進一步出現性暴力、性動作的滿足。
四、美學:藝術家更喜歡將性或色情當做審美價值判斷的崇高準則,更希望能將這種準則提昇到某種藝術學、符號學的水準之上。例如達文西密碼裡的「領帶」、「六芒星」、「愛心」,就美學的解釋,分別為「男性生殖器官」、「男女交媾」、「女性生殖器官」; 正三角形和倒三角形分別代表男上女下或是男性與女性的陰毛生長方向; 而一般常見愛神的箭(箭頭射向愛心),則代表男生器插入女性陰唇。
性別(笑話)可以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也可以僅停留在表面的粗野階段; 在學校教育中,我們應該盡量不讓孩子接觸到與性相關的笑話,但卻應該告訴孩子與性相關的性知識。
筆者之所以認為不應該讓孩子在國小接觸此類的笑話,在於孩子的判斷能力若不足的話,容易誤會成這是「一般、常用、可接受」的語言,而隨時掛在嘴上; 或是越叮嚀孩子不該說這類的話時,孩子越是好奇,越想說出口。也因此,筆者個人淺見以為,這類笑話,孩子自己長大之後,自己能夠意會出這種意思,不需要特別教導他們,說不定,他們懂得都比我們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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