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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台灣,看到寬廣的世界

 

在走進世界的旅程中,我們開始學習不同的文化、接觸不同的禮俗,進而學習更大的忍耐、包容與體諒。

 

「世界很大,而我們所知道的很少」,老生常談,多少人這麼說過。

    在台灣土生土長,每天接觸過這麼多台灣人,吃著台灣食物,說著台灣的語言、呼吸著台灣的空氣…; 鎖在台灣的世界裡,總以為台灣已經夠大了,該有的,應該盡有,該沒有的,也從世界各地湧進而來; 所以,曾經我以為,台灣夠大了,大到應該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

    我每天接觸了數以百計的台灣種種,放眼望去,生活的一切,都脫離不了台灣; 我曾經納悶著:「台灣這麼多人,為什麼世界上有人不知道台灣?」「台灣這麼多大小城市、山川景緻,為什麼世界上有人不知道台灣?」甚至我曾懷疑過一句話:「讓台灣登上世界舞台!

    直到這麼幾年,我經常出國,走進不同的國土,才知道,原來,台灣是這麼地小。

    曾經那種荒繆的想法,好比一隻在井底裡吞吐著狂語的青蛙。

    當我從高雄飛往越南胡志明市時,看到右手邊的土地,一脈相連盡是越南的領土,夾雜著山脈、河流、大海,南北狹長達三千公里; 我才赫然發現台灣南北的三四百公里,開車六小時貫串南北,竟是如此的蕞爾; 又或我從高雄飛往大陸西安、北京之際,左窗右窗俯瞰也盡是赭土青山,一望無際,我也深刻體察到台灣領土之狹之隘。

    然而,之狹之隘並非不好,而是,走出去,會看到更多不同的世界與風景。

    有好幾次旅程,我特地選住背包客棧,單人床多人共居一室,室友來自世界各地; 我們熟悉的大國如美國、德國、英國、法國、日本、中國,除外,我室友曾來自孟加拉、印尼、香港,甚至還有一個我連聽都沒聽過的國家,更遑論城市名稱了。我們的膚色不同、語言不同、文化觀點不同,甚至連服裝穿著、飲食喜好都有不同,我也深深感知到,世界之大之妙,與複雜的程度,簡直就成了一種趣味。

    關在自己的台灣,我們可能不曾親眼見到有人是用手指捏著飯來吃的、有人在額頭上點了一點朱色小圓、馬路上盡是戴著小帽子的穆斯林,或是滿街都是垃圾、都是喇叭聲; 但是,走出台灣,我們看得更多。那些衣著與我們迥異的他們、風土民情與我們不同,或是對我們而言充滿奇幻與特色的印象,其實都是當地習以為常的現象。

    有了這樣的出國經驗後,我偶爾攤開實體地圖,有時在平板上滑動地圖,我總不免俗地以台灣為基準點,向世界慢慢挪動拓展。如果我把世界縮小到一個平板所能容下的螢幕,那肯定是看不到台灣的; 如果再放大至亞洲的區塊,也不見得會看到地圖上的台灣,直到我不停地放大再放大,才依稀可見小小的蕃薯島嶼,在手指的滑動下,悄然現身。而台北、高雄,我們常人稱之為遙遠的距離,在亞洲、在世界中,根本是微不足道啊!

   常常,我也愛任意找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慢慢放大其地圖,只見錯縱複雜的街道、路名、公園、學校、簡餐店、旅館、車站慢慢浮現,而這樣不曾聽聞的小城市,竟也煞有介事地彷若一個大城市一般; 我再度縮小又縮小,這麼城市又隱沒於國土版塊中。而我們可曾知道,全世界有這麼多從來不曾在報紙上、新聞中、課本裡讀到的城市,竟然是繁華喧囂的,所以,這個世界之廣袤與繁雜,由此可見一斑。

    還有一次,我到廈門出差,公餘閒逛,我搭動車前往福建莆田(這座城市應該鮮有人知),這個在大陸算是三線城市的莆田,其動車站比台灣的任何一座高鐵站、火車站,都還要宏偉,更別說上海、北京、南京、重慶這些大家耳熟能詳的車站會有多麼富麗堂皇了。我在地圖上找不到莆田的街道圖,因為大陸比莆田有名的城市多太多了; 於是我到當地的旅遊中心拿了一張景點圖,再搭配路旁的旅遊看版,才發現這座少有人知的城市,其街道之細密與人車之鼎沸,也絲毫不遜色於台灣的一些城鎮。而我翻開大陸地圖,近三十個省份、自治區,包括內轄的城市與人口,其驚人之數字,也非沒有原因的。

    世界之大,固然豐富了我們的生活,也豐富了旅行者的視野。在台灣聞名的河流,在世界上真的算是河流嗎?而知名的湖泊,真的能與國外的大湖大泊的面積匹敵嗎?往往,我看著巍峨的高山,我腦海想的是,山的盡頭是什麼?在同一個緯度的遠方,有著什麼樣子的神奇國度?又或是對著湛藍的大海暇思,海的盡頭是什麼?穿越這片大洋會抵達哪個國家、哪個城市?現在的我們正品味午飯,而遠在異國的他們正在做什麼事?又或是涼爽的秋日,在哪些國度正接受著酷暑與凜冽的洗禮。

    在走進世界的旅程中,我們開始學習不同的文化、接觸不同的禮俗,進而學習更大的忍耐、包容與體諒。在異地生活,我們得忍受不同的飲食、習慣,也逐漸看清內在的自我是如何與外在的環境互動; 我們開始包容那些與台灣人生活格格不入的行為舉止; 比方,永遠沒有止息的噪音與永遠難以想像的生活態度; 或是在走進不同國家、看到他們早已行之成傳統與習性的生活,移轉到台灣時,反而成了衝突。然而,文化沒有所謂的對與錯; 不同的文化造就了不同的城市運作型態,也影響到了人我之間的互動與想法。

    也許,在台灣的生活,讓我們早已適應,也豎起了姆指,可是,走進不同的國家,跟著地球打轉,會讓我們看到不同的真實感與民族性,甚至認同台灣雖然很小,但卻值得珍視; 而我更喜歡,走到國外,與外人對話,告訴他們:「台灣,真的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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